KO，也可以叫我摳

是原創，是BL，雷者慎

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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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時候你接受了我的告白的話會怎麼樣？

　　我和你很久以前就玩在一起了，用一般人的話來說應該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認識多久了我記不清楚也不想去管它。但我能肯定的是，我是在國三時發現我對你的異樣情感，發現時這份感情似乎已經存活了兩年之久。

　　而高三時你拉著我還有一群朋友一共十幾個人蹺掉了暑期輔導，美其名曰慶祝原本的班導師離職，但實際上是不想看來代課的訓導主任的屎臉。

　　你這樣一定會被禿頭罵的啦。你指了指我耳朵上數量驚人的耳飾，笑嘻嘻地說。

　　晚上我們一行人鬧哄哄地去海邊烤肉玩水放煙火。你一手拿著肉串，另一手正和別人搶奪僅存的烤玉米，和你搶的那人沒注意腳後一不小心跌進水哩，我們都笑了，尤其是你，笑得在沙上打滾。

　　瘋了。我們這樣笑你。我蹲在你旁邊幫你拍去身上的沙粒，清完之後你沒等我站穩就扯著我的手臂衝向冰涼的大海往我臉上潑水。

　　突如其來的攻擊嗆得我猛咳，第一次看到我這麼狼狽的你得意的笑了出來。我捧著一手水準備還擊時，沙灘那傳來一陣驚呼和急促的罵聲，你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頭頂上的亮光吸去了目光，接連的爆裂聲響自高空傳來。

　　煙火綻放。

　　可奪去我視線的並不是那絢爛的煙花，而是你宛如小孩子看見寶物般的興奮側臉，揚起的嘴角象徵了你有多麼開心。

　　那笑容足以讓我心醉。不知道為什麼。

　　沙灘上的一個女生發現我直盯著你的臉，走過來把我拉到附近的礁岩旁。

　　我不解的望著她。

　　你喜歡他吧。女孩嘻皮笑臉，雖然是問句但她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對於自己隱藏的心意被發現我只能無語地看著她沉默，女孩當我默認。

　　你可要好好加油啊。女孩拍拍我的肩後頭也不回的跑回烤肉那邊。

　　怎麼了她跟你說什麼？見我走回來你小跑過來，望著我皺著的眉心。

　　我搖搖頭露出笑容，以身體不適這理由獨自回到了ＭＯＴＥＬ。

　　躺在床上我望著紋路精美的天花板，思考著剛才女孩說的話我想不透，打開行李包拿出衣服走進浴室。

　　為什麼她會知道我喜歡他？為什麼要我加油？還是說她希望我跟他成為戀人嗎？可是為什麼？

　　──喀啦！

　　清脆的開門聲伴隨著你的呼喚傳進我耳裡。一群學生實在拿不出什麼錢，但我訂房時問你要不要住同一房，你也答應了。

　　我應了聲後還是坐在盛著逐漸冷去的水裡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直到你打開浴室門。

　　見我裸身泡在浴缸裡你紅了臉，扔過來一條毛巾要我趕緊圍上後便急忙轉過身，害羞的模樣讓我笑了出來。

　　不過你要也丟浴巾吧這麼一條小毛巾是能包住我全身嗎？我調侃道，然後拿起堆在洗手台上的褲子套上。

　　你那通紅的雙頰更熱了，在我抱住你之後。頭痛啊借我靠一下。我笑著這樣說，自私的貪享這片刻的擁抱以及你無用的反抗。

　　出了浴室我們兩人坐在大大的雙人床上，兩雙眼睛各望著不同的東西。

　　你有喜歡的人嗎？我突然問道，已經平復的你抱著枕頭歪頭看著電視。

　　沒有呢。然後你轉頭反問我，笑容裡帶著一絲我現在才發現的苦澀。

　　有。我躺床上望著純白的牆說道。

　　是麼。能讓你喜歡上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呀，那人在你心裡一定很重要吧？下次讓我看看可以嗎？你的語氣似乎很為我感到高興，顫抖的聲音是那麼令人難以察覺。

　　嗯，很重要。我坐起身，視線轉向你柔順的髮絲。

　　你偏頭轉向我，低吟了幾聲後又嚷著說是誰呀好想知道哦可以說嗎？

　　真的想知道？聽完後不會退縮？

　　退縮？為什麼會退縮？你笑著問，一臉不懂世事般的天真面容。

　　然後我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什麼話我忘記了，唯一記得的是你圓溜眸子裡的錯愕，以及愣了幾秒迅速漲紅的臉頰，還有奔去浴室後久久都不出來的身影。

　　一般人聽到果然會嚇到的吧。我聳聳肩收拾不怎麼翻弄過的行李包，拿出紙筆留了一張字條後便離開了ＭＯＴＥＬ。

　　那晚我自己買了高鐵票回到台中，打了通電話得到祖父的允許後我就獨自到了日本，直到兩天前才回來。

　　但誰也想不到的是，當時的不告而別會是永遠的再見。

　　看著你逐漸僵硬的身體，我控制不住淚水。一滴、兩滴、三滴，數不清的晶瑩滑過臉頰落濃稠的血腥裡，暗紅與透明形成模糊的色塊。

　　就像我對你那幾年的感情一樣，模糊得令人無法看清。

　　你曾經說過你很喜歡暗紅色，死在自己最喜歡的血紅之中你應該會高興一點吧？我不知道，我了解你也搞不懂你。

　　我也不懂為什麼我那天會這樣說出來。班上的女生們說都說愛在曖昧時最美，而我自行捅破了這層薄膜，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說完後卻又不負責任的離開，逃避似的不想聽到你的回覆，所以直接選擇離開這個島嶼，去到一個你沒辦法來的地方。

　　因為害怕自己在說出自己心意後會沒辦法繼續這裡處處都有你的蹤影的地方。

　　沒想到對你的思念卻是不減反增，撐不過幾個月後就回國，你得知這消息後馬上打了電話約我出去，沒想到卻是見證了你的死亡。

　　你頭部重傷流血過多送醫不治，而那個駕駛肇事逃逸結果在下一個路口相撞也送了命，好像是你要拉他一起下地獄的感覺，真是你的作風啊，一定要找人陪，或是說把人家也拖下水。

　　父母離婚，你是被祖母扶養長大的，也許是這樣的孤獨養成了你一定要有人陪著的習慣。

　　可能是因為你總是這樣依賴著我，我才會喜歡上你的吧。

　　但你的祖母在你過世的前兩個禮拜撒手人寰，扣除那不聞不問的父母你簡直是舉世無親。於是我自作主張的把你的骨灰帶到那時的海邊，看著灰白的粉末溶進海水。

　　我蹲在沙灘上低喃自語，彷彿能將這些話語傳達給你一樣訴說著不曾淡去的感情。

TBC